“我等待着什么人杀死我。
但是,这和等待着什么人拯救是同样的事情。”

【米Flo】他从雪中走过(短,甜,一发完)

Warnings:

#皮肤饥渴

#略微病态

#时间线混乱,都是瞎编的

#如有不适非常抱歉



 

他从雪中走过

 

*

他冷。

他扯了扯帽子,徒劳地遮住了耳朵尖,却挡不住发红的耳垂;他的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捏成一团,每一根冰冷的手指都与更加冷的手心紧贴着;他哈出一口热气,把脸往围巾里藏得更深了些。这围巾,这是他今天上午、在米开来走之前恳求他留下来的,现在就围着他冻得发木的脸颊,堪堪帮他挡去了一些迎面的风,和雪。他冷。簌簌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,却连融化都不肯。

弗洛朗觉得自己就要结冰了。湿冷的风从外套的每个缝隙漏进来,只有贴着围巾的嘴唇还有些知觉。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冻僵在原地,一步也迈不出去了,然后就站在这夜晚的街头,一点点、一点点地被大雪掩埋掉,戴着米开来的围巾。

围巾上画着星星,白色的,它闻起来是香水、一点点须后水、以及米开来自己的味道的融合,那也许就是一颗星星该有的味道。他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,把围巾紧紧地按在脸上,风雪很快让他的手发僵了,然后他吸气,像要汲取那些星星内核的热量。那味道在一瞬间淹没了他,这让他觉得头晕,又觉得好了些许。

他环顾四周,他就要到了。今天的萨列里不该他演,但他还是来了,路上滑得开不了车也打不到车,于是他在雪中迎着风走了一路。弗洛朗庆幸自己恳求他留下了这条围巾,不然他也许坚持不到这里就要在半路死去,像寻找不到水源的旅人渴死在沙漠中,太阳在头顶无情地照耀,如同风雪带走他身上的每一丝热量,毫不迟疑。

他就要到了。弗洛朗想了想,还是决定绕一点路,从另一个入口进去。虽然下半场已经开始很久了,还下着大雪,但他实在不想面对哪怕一个等待着他们的粉丝。光是走到这里就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——更何况他还戴着米开来的围巾。他不能想象如果这被他们发现了会引发怎样的灾难。他绕了一点路,从另一个门走进了剧场。

 

*

他把脚伸出去,用脚背去碰米开来的腿。

“别,弗洛。”他拒绝着,语气里却带着笑,“我真得走啦。”

那一点笑意让弗洛朗不仅没停下来,反而更放肆了些,他把脚往上挪了一点,然后就被米开来一把握住了脚腕。“规矩点儿,小男孩。”他说着,却没放开那只脚,手心的温度紧贴着他,拇指滑过了内侧的踝骨。那里有一个咬痕,仍然发着红,显然才留下不久。

今天不该他上台,但米开来还是得去。他们在床上赖到了最后一刻,直到米开来不得不起床,一边咕哝着好冷一边掀开被子。弗洛朗喜欢他们的被子,在那下面他一寸一寸地贴着米开来。暖烘烘、热乎乎、软绵绵,让睡衣自己感受寒冷去吧,他的皮肤需要米开来。弗洛朗身体靠左边的那侧因为掀开的被子和恋人的离开而发冷,几乎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。米开来很快把被子掖了回来,他挪了挪身子,躺到了米开来刚才在的地方,把脸压在他的枕头上,把脚伸出去碰他,然后被他抓住。

“就五分钟。”他嘟囔着,一半的脸埋在被子里面,“三分钟?”

“不。”米开来强硬起来的时候,多留一分钟也不行,虽然他还是在笑,但弗洛朗知道这事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。他的脚被塞回了被子里,光是在外面停留了那一会儿就让它变得凉了些,米开来是知道他有多怕冷的,于是细心地给他塞好了所有可能会漏风的被角。

弗洛朗在他惯常睡的那边缩成一团,眼睛露在外面,瞅着他拉开窗帘,进了浴室洗漱又瞅着他出来,一件件穿上衣服,把他们十五分钟前还贴在一起的皮肤裹了个严实。演出前他们自己是不碰头发的,那头柔软的金发就那么乱蓬蓬地待在那里,脸侧的那缕甚至有点翘了,不听话地飞向一边。他就这么看着米开来坐在床边,系他靴子的鞋带。

“还下雪吗?”他随口问。

弗洛朗往窗户外面看看:“已经不下了。你们怎么去?”

米开来穿好了外套,又回到了床边,俯下身来,伸手把他的额发梳到了后面去,在他露出来的额头上亲了一口。“洛朗开车。”他说着,又亲了亲他的鼻尖,弗洛朗在他说话的时候嗅到牙膏的味道,“饿不饿?我下去给你订个午饭送上来。”

弗洛朗点了点头。米开来在他能抬头亲他之前就走开了,这让他感觉更饿了。

“晚点还要下雪,”他说,“尽量别出去了,太冷了。”

他看着米开来穿好了外套,拉上拉链,扣好每一颗扣子,在他伸手拿围巾的时候开了口。

“你能不能……把它留下?”他慢慢地说着,从床上坐了起来,被子落了下去,睡衣仍丢在床角,更多的冷气让他裸露的皮肤颤栗起来,“把围巾留给我,好吗?”

 

*

“弗洛?”他回过头去,是努诺,他还戴着假发,“你怎么来了?”

弗洛朗张了张嘴,差点没能发出声音来:“我……米开来……”

“噢!”努诺恍然地笑了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,弗洛朗被这突然的触碰惊得一抖,差点甩开他的手,他努力忍住了,“我现在正准备去安可,他马上就会下来啦,不用我告诉你他化妆间在哪儿吧?”

“我猜我不会迷路的。”他笑了笑,和努诺道别,自己往米开来的化妆间走去。一路上弗洛朗微微地缩起自己的肩膀,把脸埋进围巾里,希望不会有别人注意到他。

他还算成功。

直到进了那个化妆间,弗洛朗才抒了口气。他轻轻拍掉了落在肩膀上的雪,然后把帽子摘了下来,挂在空调风机下面的衣帽架上,开了空调。他静静地滑进化妆镜前的椅子里,没有开灯。

这把椅子上丢着米开来今早当着他的面一件件穿上的衣服。衬衫、羊毛衫、厚外套,还有那条牛仔裤。他脱下了外套丢在一边,让自己靠进那几件衣服堆成的小窝里。他还是很冷。额发与睫毛上沾到的雪终于化了,结成的水滴落在他的脸颊上,是冰的。他在空调的暖风和米开来的衣服间发着抖,却没有一点想要穿起自己的外套。

他闭上了眼睛。

弗洛朗把那条围巾紧紧地压在自己的脸上,那几乎让他有点窒息了。在一片没有呼吸声的黑暗里,他听得到空调运作的嗡嗡声;他自己的衣服和米开来的毛衣摩擦时起了点静电,发出一些噼啪的细小声响。他冷。然后他听到外面走廊上传来嘈杂的谈话声和脚步声,在远处时,它们乱成一团,他唯一分辨得出的就是那个人高声的大笑;随着它们愈发接近,多余的脚步与人声都散去了,他能够听清米开来的声音了。他在与洛朗道别——那是今晚的萨列里。

米开来的声音有些哑,但仍然饱含喜悦。他冷。他听到洛朗跟他开了个玩笑,这让米开来又在门口多停留了几秒。又是一阵笑声,以及又一次道别。弗洛朗把围巾从脸上拉了下来,深深地呼吸了几次。

门被推开了。

“别,”弗洛朗轻声说,他的声音在发抖,“别开灯。”

他走了进来,门在他身后阖上了。

“弗洛?”

他冷极了。

弗洛朗侧过头去看米开来,他穿着黑衣,抱着好几束花,绝大多数是玫瑰,每一枝都将在这个房间里逐渐枯萎。他看着米开来转身把花和那些礼物放在一起,然后他慢慢地往这边走过来,弗洛朗看不清他的眼睛,却能听得到他的呼吸声。他走近了,让他嗅到一些香水与玫瑰的气味,比那条围巾上留下来的更加浓郁,并且温暖,甚至滚烫。

米开来在他身前站住了。

弗洛朗屏住了呼吸。

他弯下腰去,缓缓地把脸颊贴到他伸出来的手心上。

他不冷了。

 

-FIN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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