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暴卡】地球最后的夜晚
CP：Riot / Carlton
Rating：G
Notes：
#看完电影激情产粮
#没什么营养的短篇
#大量宗教暗示预警
#或许OOC
地球最后的夜晚
卡尔顿在听到特里森的死讯时，并没有表现出愤怒的情绪。
与前来汇报的雇员所猜测的相反，他的上司看起来心情愉快，一贯紧紧抿着的嘴角放松得很，甚至可以说略微上翘着。可这一点也没让这位可怜人放松下来一些。作为卡尔顿多年的手下，他深知面前这位年轻人的多变和——让我们直白些——虚伪。他的笑容与和善的态度不是出于对别人的信任，而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：一种对没有人能逃过他的审判这一事实的信任，那种深信不疑简直到了自大的程度。当然，他也有这样的资本，他为自己亲手赚到了这样的资本。
所以，这位手下此刻不但没有感到庆幸，简直是有些战战兢兢了。他环顾了一下房间，好在他们是在卡尔顿家的客厅里，他的老板再痴迷那种外星生物，也不至于把它带回家里来。他偷偷松了一口气。这时，卡尔顿说话了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他靠在沙发上，轻描淡写，甚至可以说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。
手下因为他这样的态度愣住了，站在沙发旁边没有动，通常来说，卡尔顿在得到这种坏消息之后会立刻下达指令，让他们采取行动及时止损，或者是进行补偿，这样简单而宽容的态度，他还是第一次遇见，甚至在整个对话过程中，卡尔顿连看也没看他一眼。他在沉默中站了好一会儿，终于忍不住问道：“没有别的事了吗，先生？”
卡尔顿这时才抬起了头来看他，好像才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个人似的。
“还真有件事。”卡尔顿说。
他不由自主地站直了些。
“你是叫理查德，对吗？”
他回答道：“是的，先生。”
卡尔顿站了起来。理查德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，这天晚上他的上司太过反常，让人心生恐惧。那是一种非常自然的，面临深渊或巨物时人类所产生的恐惧。但卡尔顿没有向他走来，他缓步走到了客厅的落地窗边，他的公寓楼层极高，整个旧金山城都俯卧在他的足下。
“理查德，”他说，“今晚夜色不是很好吗？”
他一下被问懵了，过了一会儿才说道：“是很好，先生。”
卡尔顿转过身来，他在微笑。
“那请你去楼下的酒柜里拿瓶酒来，陪我喝一杯吧。”
“你可真会享受。”
卡尔顿晃动着酒杯，那杯红葡萄酒已经被喝掉了一半，清亮亮的玻璃杯上倒映着一张漂浮在半空的、獠牙外露的脸。如果非要定义的话，那种表情可以被称为一个微笑。
“干嘛不呢？”那个嘶哑的声音说，“今晚夜色不是很好吗？”
卡尔顿笑了起来。客厅里没有开灯，在他的左侧，城市的灯火微弱地照亮了半边客厅；在他的右侧，房间昏暗的角落里随意丢弃着一具没有头的尸体。不幸的理查德，他想道，他见不到地球美好的未来了。
“我很荣幸，”卡尔顿笑着说，“能够让你享受这地球最后的夜晚。”
“最后的，也是最初的。”
卡尔顿望向窗外，在他的脚下，深夜的道路被路灯与汽车照成了一条银河。暴乱的深灰色触手紧紧地攀附着他的手臂。
“你看，人类多荒唐啊。”卡尔顿开口道，“忙碌，无能，制造了银河妄图得到永恒，却无时无刻不在把自己推向灭亡。”
暴乱也望着窗外，说道：“这么说来，你不喜欢人类？”
卡尔顿耸了一下肩膀。
“我从来没有喜欢过。”他说。
从卡尔顿很年轻的时候起就知道，人类从来不值得永恒：他们太过脆弱，太过贪婪，他们的欲望将一次又一次地将他们推向毁灭。人类是需要神的，缺乏引导的自由意志将会成为人类审判日最后的太阳。他曾经想要成为这个神——直到他遇到了真正的神，卡尔顿立刻明白，他是一个牺牲品，一个信徒，是新神登基的阶梯。他甘之如饴。
他多年的夙愿，正栖息在他身体中，与他一同呼吸着、注视着、等待着。
卡尔顿感到无比满足，他笑了。
“挺可惜的，”暴乱低声说，“我还挺喜欢人类的。”
卡尔顿挑了一下眉毛：“总不会是因为好吃吧？”
暴乱发出了一阵可以被称为笑声的嘶哑声音。他没有回答，更多的触手分离出来，慢慢地蹭过他的侧脸。那几乎可以说是某种爱抚了，如果神的手不是如此冰冷的话。卡尔顿闭上了眼睛。触手覆盖上了他的眼皮，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按压着——他根本没想着拒绝。他的血管在压力下快速跳动着。
“真脆弱，”暴乱低声说，“如此美。”
他眼皮上的触手移开了，慢慢滑到了他的嘴唇上。卡尔顿微微分开了嘴——他在等一个吻还是神的恩泽？——神的手上沾着人类干涸的血腥味。
“人类确实是地球的产物，”他继续说道，“脆弱，美丽，混乱，矛盾，优柔寡断，当然，还有鲜美多汁。只有如此软弱的星球才能孕育出这样的物种。”
卡尔顿睁开双眼，他的左眼因为刚才的按压，还有些看不清楚。暴乱离他很近，他的脸和窗外的风光在他的视网膜上留下模糊的影子。像是一个人类对神最初的记忆。
“这颗星球将属于你。”卡尔顿轻声说。
“不，”暴乱回答他，“是属于我们。”
卡尔顿笑了起来。
“对，我们。”
他举起了酒杯，举向夜空，举向新神即将诞生的宝座。
“敬地球最后的夜晚。”
FIN