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西撒第一人称注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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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睁开眼睛的时候，天还没有完全亮，房间的窗帘只拉了一半，另一半的玻璃窗透露着外面的淡蓝色天空，而我的乔乔正坐在床边往外看，一动不动地，似乎在出神。
我的乔乔，我的，我把这个人称代词藏在舌尖下面，它是带着甜味儿的，就像乔乔昨天傍晚因为懒得自己剥皮而丢给我的柑橘。它熟透了，皮薄而软，我没掌握好力道，剥开它的时候，弄破了两瓣饱满橙红的果肉，它的汁水流到我的手指上。我把剥好的橘肉递到他嘴边，乔乔吃掉了它，又捉住我的手，伸出舌头舔掉手指上面残留的果汁。好甜，他含着我的手指说。那滋味应当与这个人称代词相似，甜的，带着一些皮肤的味道，以及透过睫毛窥探我表情的眼睛，绿松石，或者是绿皮柑橘，就像在等待我伸出手去，掐坏并剥去他的外皮，品尝里面成熟饱满的酸甜果肉，连流下手指的果汁都不要放过一滴。
我躺在那儿，看着他的背，上面还留着我的牙印，从脖子后面一直到肩胛骨。我喜欢在那颗星星形状的胎记上留下痕迹，我知道，那些痕迹永远不会比我的满足感持续时间更久。我的乔乔，那个人称代词在我的舌尖上发酵，我的，我看着他拿起我放在床头柜上的烟，抽出来一根，却没有点燃，只是拿着，过了一会儿，他把那根烟叼在嘴里。乔乔不会抽烟，这我很确定，但他或许喜欢看我抽烟，这是我最近才发现的事。
我的乔乔，我的柑橘汁与绿松石，我躺在那儿的时候想，我的手指或许是因为要被他亲吻才存在的，我的牙齿或许是因为要咬住他的胎记才存在的，我抽烟的习惯或许是因为他要在这天的凌晨突然醒来才存在的，就像十字架是为了背负神子而存在的。我在那一刻醒来，就是为了在太阳升起之前再一次见证星星的命运：我看着他，他看着窗外，他的背上有我的痕迹，但他不会回头，就像我也不会。乔乔从来不是我的，但他依然会贴附着我的手指，为我展露橙红熟透的内里，对我来说这比足够还要更多。我看着他把那根烟放了回去，烟盒也放回了原处，于是我闭上了眼睛，很快，他躺了回来，钻进我们的被子，贴进我的怀里，我从善如流地抱住他，乔乔凑了过来，亲了一下我的嘴唇。
还早呢，小西撒，他说，继续睡吧。
我没有答话，只是闭着眼睛在他的鼻尖上又亲了一下。我的乔乔，我的柑橘汁与绿松石，我想到那根被他咬过的香烟，明天我从烟盒里抽出它的时候，我的手指将会是乔乔的手指，而当我点燃它，并把它放在唇齿之间的时候，我会是从乔乔的嘴唇上吸到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