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斯洛特能吃

魔都OWO的无料全文放出，感谢领取的姑娘们。

【课堂表情管理】

 

01.

从来没有哪节课让莫里森如此头疼过。

杰克莫里森虽然是这所大学里比较年轻的老师，教龄也不长，但是已经颇受学生们的喜爱。其中的理由包括，认真，专注，有热情，以及……长得很好看。

这节课是他们学院这学期开的文化选修课，性别与性文化研究。这是莫里森第一次教选修课，他确实有那么点儿紧张，不过还是相当有信心的。

然而在莫里森第一天踏进教室的第一秒，他就后悔了。

他想起了他出发之前，同办公室的莱耶斯给他的忠告。

“把底下那群小孩儿当成死的就行了。”

可是死人哪里会有这么丰富的表情？！

    莫里森知道一个老师在课堂上带有私人情绪是不对的——可怎么就没人这么要求一下他的学生？双重标准真是害人不浅。他又瞄了一眼教室的后排，最后一排的某位男同学微笑着，又对他挤了挤眼睛。莫里森差点呛到自己的口水。

还好下课铃及时地响了。他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和学生们告别，莫里森的课是下午最后一节，急着吃饭约会出去玩的同学们很快涌出了教室，而那个坐在最后一排的男同学却不急不慢地蹭到了讲台面前，抬手就跟他打招呼：“你好啊，亲爱的。”

莫里森头疼：“麦克雷，说了在学校要叫我莫里森老师。”

“好的，”麦克雷从善如流，“亲爱的莫里森老师。”

“不要叫亲爱的！”莫里森自暴自弃道，“还有，在我的课上不要盯着我傻笑。”

麦克雷摊摊手：“可是我忍不住嘛，甜心。我们晚上吃什么？”

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，莫里森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，只能板着脸说：“吃个鬼。”

    麦克雷点头道：“好，都听你的。”

 

02.

杰西麦克雷是他们学校大二的学生。

但根据他的供述，他在大一的时候就已经看上了莫里森老师。但是由于大一的时候还不能选他的课，过得十分煎熬。

莫里森对此表示不负责。

 

03.

那天上完了一整天的课之后，莫里森虽然很累，但远远没有达到疲劳驾驶的程度。他车速缓慢地驶出教区的林荫路，深秋的晴朗天气让他心情不错，于是在电话里和安娜多聊了两句。

然而就在他转弯的时候，一辆骑得飞快的自行车直直地撞了上来，莫里森赶紧刹车已经来不及了，对方撞了他的车之后一扭头就摔进了旁边修路的大坑里，宽檐帽子扑到了莫里森车子的挡风镜上。

“怎么了？”安娜听到声音，在电话里问他。

“等会再说，撞到人了。”莫里森迅速解开安全带，一边打开车门，一边挂断了电话。

他下了车，前面是一辆翻在地上的自行车，车轮还在转，车把被撞得歪到了一边去。莫里森没来得及管它，小跑了两步到路边的坑旁，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上衣和破洞牛仔裤的年轻学生，正抱着自己的左臂龇牙咧嘴，脸上沾满了泥和灰，抬头看到自己却笑了起来，虽然那个笑容因为疼痛而有点奇怪，但那确实是个笑容。

“呃，”莫里森看到他笑了，有点不解，也不太敢拉他，“我很抱歉，你还好吗？能站起来吗？”

年轻人点点头，很快站了起来，用右手拍了拍脏兮兮的裤子，却把手上的泥全都蹭在了牛仔裤上。“我除了这个，”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臂，“其他都还好。”

莫里森把他从坑里拉上来，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左臂，看那个形状应该是骨折了。他说：“上车，我送你去医院。”

对方倒也没有拒绝，莫里森给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，扶他坐进去之后又把他的自行车搬到后备箱，再顺手捡了他掉在车前面的大帽子，进了驾驶座把帽子放到后座，掉了个头就往校医院开。

“我真的很抱歉，”莫里森说，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？”

“我还好，你不用太自责，是我骑得太快了，”对方看起来没有一点被撞了之后的愤怒和痛苦，反而笑着问他，“你叫什么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吗？”

莫里森稍微放下心来，回答道：“杰克莫里森，是社会学的老师。你是学生？”

“杰西麦克雷。”他说，“学历史的。”

莫里森点点头，又问他：“你的家人呢？你受伤了，我得通知他们。”

“我没有家人。”麦克雷说。

“我很抱歉。”莫里森说着，看了他一眼，麦克雷倒是很平静，“那你们学院负责的老师呢？你知道是谁吗？”

“加布里尔，”麦克雷回答道，“莱耶斯老师，你认识他吗？”

莫里森被噎了一下，还没有回答，麦克雷就继续补充道：“不过我觉得联系他也没有什么用。”

我觉得也是。他在心里附议着。

 

莫里森排队挂号的时候给莱耶斯打了个电话。

“我开车的时候撞了你们学院的学生，你是不是应该过来看看？”

“谁啊？”莱耶斯问他。

“杰西麦克雷。”

“撞死没？”

“没有，但是胳膊骨折……”

“哈哈哈，”莱耶斯的笑声打断了他，“那你就对那个小兔崽子负责到底吧。”

然后他就挂了。

莫里森只好揉着额角，捏着挂号单，带着麦克雷往外科走。

 

04.

麦克雷似乎是校医院的常客了，莫里森刚带着他走进去，安吉拉就和他们打了招呼：“下午好啊，莫里森，”她说，“麦克雷这次找你打架了？”

“没有，是我开车不小心撞到他了。”他看了一眼麦克雷，那张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苦恼的神色。还有那么一点……可爱，像一只受了伤之后满脸泥巴委委屈屈的狗狗。莫里森当然不会把这个比喻说出口。

“不能怪这位莫里森先生，我的小姐。”麦克雷抢着说，“是我骑车不看路才会撞到他的车上。”

安吉拉显然已经习惯麦克雷这幅德性了，她看了看他的胳膊，二话不说开了张单子让他们去拍片。

果然是骨折了。莫里森拿着片子站在外面等，麦克雷正在里面正骨打石膏，他强烈要求莫里森在外面等他。又是个不愿示弱的小鬼，莫里森充分理解，他站在门外给安娜回了个信息：“还好，一个大一的男同学，莱耶斯的学生，左臂骨折，别的没有问题。”

还没有等到安娜的回复，里面的安吉拉就喊他进去了。莫里森推门，麦克雷一脸的冷汗，手臂上打了厚厚的石膏，还在一圈圈地缠绷带，转头看到莫里森进来还不忘记冲他笑。

这人是不是表情管理有问题？莫里森想着。

虽然他笑起来是挺好看的吧。

“这样就行了，”安吉拉对他说，“回去好好休息，不要动这只手臂。”

麦克雷站起来，用右手做了个脱帽致敬的姿势：“感谢你，医生。”

莫里森忍不住微笑起来，这种夸张的姿势和辞藻本来应该很傻，但是麦克雷做得那么自然那么流畅，又让人觉得他本来就该如此，就该像一个年轻的牛仔，在黄沙滚滚的傍晚酒吧门口对你脱帽致意。

如此老套，又如此动人。

“走吧，”莫里森对他说，微笑着，“我开车送你回家。”

麦克雷跟在他后面出了诊室，才又低声叫他：“嘿，莫里森。”

“怎么了？”莫里森问。

麦克雷轻声说：“有没有人跟你说过，你笑起来特别好看？”

在医院安静的走廊里，莫里森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，与麦克雷的短靴踏在地上的节奏完美重合。年轻人的脚步总是这样轻快，哒哒哒的像一只小鹿踏着春天的土地，地上开着一朵朵不知名的野花。

啊，如此老套，又如此动人。

莫里森没有回答，他借口看新信息低下头去，暗自希望麦克雷没有看到他泛红的耳朵。这实在太丢脸了——对于一个二十八岁的男青年来说。

新的信息来自安娜。

“没事就好。”

他把手机收起来，绕到车的另一边去给麦克雷开门。在他坐进车里的时候，手机又震了两下。安娜又补了一句给他。

“天降男朋友啊。”

莫里森差点噎着。这个安娜最近和莉娜学了什么啊？他把手机扔到一边，发动了车子。麦克雷突然指了指他的手机，问道：“女朋友？”

“什么？”莫里森卡了一下壳，“不，是一个前辈。”

想了想，他又补充了一句：“我没有女朋友。”

“那男朋友呢？”麦克雷追问。

莫里森摸了摸鼻子，“也没有。”他回答道，“你住哪里？”

麦克雷笑得很开心：“和你顺路。”

“顺路？”莫里森不解，“你知道我要往哪里走？”

“不管你往哪里走，我都和你顺路。”麦克雷调好了电台，向后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，“等到了我会喊你的。”

天已经黑了下来，路边站着两排暖橘色的路灯，照得麦克雷的眼睛亮亮的，好看极了。

莫里森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有点出汗，有点发痒。他有点不敢看麦克雷，又舍不得移开眼睛。他从来不是相信一见钟情的类型，但是和麦克雷坐在一起，坐在这辆狭小而昏暗的车里，莫里森又觉得好像已经和他这样并肩了很多很多年。

“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？”麦克雷说得很轻，像在诉说一个秘密，“你看起来真的很眼熟。”

只有肖邦才知道他为什么沉默。

“谁知道呢，也许是上辈子吧。”

    莫里森也只能这样回答。

 

05.

“就停在这里吧。”麦克雷说。

莫里森看了看，这边有一片学生公寓，离他的住所也不远。麦克雷摸了摸头，问他：“你的手机号能给我吗？我想以后把你修车的钱赔给你，还有我今天去医院的钱。”

“不用了，”莫里森说，“开车的时候打电话也是我不对。”

麦克雷笑了。

“你听不出来我就是想要你的号码吗？”

 

莫里森直到把车在车库里停好，才发现麦克雷的那顶帽子还放在后座。

他把帽子拿在手里，翻过来看了看。是一顶普通的牛仔帽，宽檐的，有皮革的帽圈，看上去已经颇有些年头了，上面带着不少磨损的痕迹。这帽子让莫里森想到刚刚的告别，麦克雷下了车，隔着玻璃对他做了个压帽檐的动作，笑着对他说了句什么，隔了窗户他没有听清，还惦记了大半天。

莫里森并不迟钝，也没有傻到连心动都不懂。只是在他遇到麦克雷之前，从未思考过这个麻烦的问题，但是这个年轻人的突然出现，似乎让一切麻烦都迎刃而解了。

他把帽子放在副驾驶的位置，下车锁门。

这顶帽子让他有了明天去见麦克雷的理由。他这样想着，掏出钥匙，翻到正确的那一把，捅进锁眼的时候，莫里森突然就明白过来，刚刚麦克雷隔着玻璃对他说了什么。

他说：“明天见，莫里森先生。”

 

莫里森靠在门上，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。

“明天见。”

 

06.

麦克雷看着亮起来的手机屏幕笑了。

今天除了委屈了自己的胳膊以外，进展得比他所想还要顺利。撞到莫里森的车是他计划的开始，搭上他的车算是超常发挥，把帽子留在车上则是临时起意——莫里森需要一个继续来找自己的理由。

他回了一句“晚安”之后就把手机放在一边，哼着歌准备去洗个澡。

然后他发现由于打了石膏，身上的衣服脱不下来了。

这也许是他这一天唯一的损失，但并没有破坏麦克雷的好心情。这样的精心设计也许没有机缘巧合来得浪漫可爱，但麦克雷从不是寄希望于巧合的人。

他翻出抽屉里的剪刀，干脆利落地剪开了那件套头T恤。

关于争取莫里森先生所用的小手段，麦克雷自认不算卑鄙。命运来得太慢，而他等待不及。麦克雷把剪破的衣服扔在一边，靠在床头，从枕头下面摸出来一包烟，抽出一支来点燃了。早上忘记关上的窗漏了风进来，他手指间的烟雾很快被吹散了。

莫里森喜不喜欢烟味呢？

 

07.

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，有了第二次就会得寸进尺。麦克雷蹭他车上下课的行为越来越频繁，而莫里森也默许了他的这种行为。他们通常会一起去买好早饭，然后在餐厅前面的喷泉广场上互相告别，一个去办公室，一个去教学楼。

“莱耶斯，”莫里森听起来有点惊讶，“你今天来得好早。”

要知道早上八点前的办公室一般都是莫里森的专场，莱耶斯只会在上课前的五分钟才到达办公室，顶着两个黑眼圈端着一杯咖啡，两口解决掉之后就拿书去上课。起床气导致他早上第一节课格外暴躁，谁迟到就挂谁的科。于是学生们私底下就喊他死神，因为他一发脾气就让人去死。他们几个老师还偷偷赌过莱耶斯晚上都去干嘛了，选项包括但不仅限于泡吧，赌博，执行暗杀任务去了等等。但是没人赢了钱，因为他晚上都在——写论文，好吧。导师真不容易。莫里森对此深表同情。

莱耶斯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，看着他笑：“我不来早点怎么能发现你的小~秘~密~呢。”

莫里森感到一阵恶寒，于是说：“你少学艾米莉说话行吗？”

莱耶斯撇撇嘴：“你和麦克雷撞个车还撞出小火花了？”

莫里森决定找艾米莉谈谈，让她注意一下莱耶斯的说话方式。

“他现在胳膊没好，上下课不方便。”莫里森说着，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，打开自己的早饭准备吃。

“啧，”莱耶斯说，“你是在骗我还是骗自己？”

莫里森白了他一眼。

“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莫里森，竟然会泡学生。”莱耶斯笑了两声，“还是我的学生。”

莫里森很想打他。

 

“你的莱耶斯老师，”莫里森说，“你觉得他人怎么样？”

麦克雷正坐在副驾驶吃热狗，听到他的问话，把嘴里东西咽下去才说：“他人挺好，就是暴躁了点，不过确实很专业。”

还算中肯的评价。莫里森用余光看着他大口地吃热狗，黄芥末都沾在嘴角，突然觉得饥肠辘辘起来。“他今天嘲笑我来着，”莫里森笑了笑，似乎是为了掩饰一下自己的紧张，“你知道他说什么吗，他说我在泡你。”

“什么？！”麦克雷气得把热狗全都塞进了嘴里，含混不清地说，“他怎么能这么说你！”

“呃，其实……”

麦克雷一脸严肃，义正言辞。

“明明是我在泡你！”

莫里森一脚刹车就停在了路边，却哽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，麦克雷看了他一会儿，突然就侧过身来，在他的唇角上亲了一口。

莫里森耳朵红了，麦克雷从一早就知道。他看着莫里森，笑着问他：“感觉怎么样？”

“……我还是不喜欢黄芥末。”莫里森憋了半天才说。

麦克雷笑出声来：“好，下次我要番茄酱的。”

“但是，”莫里森转过头来看着他，蓝眼睛里全是柔和的笑意，“我还可以忍受。”

正午的太阳在他们的车窗外照耀着一地枯黄的落叶，麦克雷喜爱秋天，喜爱他在秋天遇到的莫里森，喜爱莫里森的眼睛像是秋天无云的晴空。他凑过去亲亲莫里森的耳朵，又亲亲他的鬓角。那里的颜色像是落叶，却又生动得多。

 

莫里森和秋天是多么合拍啊，金色的，蔚蓝的，闪耀着，合拍到麦克雷感觉呼吸间的空气都是莫里森。而这让他感到无比幸福。

“杰克，”他轻声说，“我能叫你杰克吗，亲爱的？”

莫里森没有拒绝。他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去压到麦克雷受伤的手臂，但麦克雷看起来好像毫不在意。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撩开莫里森的衬衣下摆，微凉的手心贴在他的腰侧，还不安分地磨蹭着。

“你不知道你穿这件衬衫有多好看——”麦克雷贴着他的脸颊，呼出来的热气喷在莫里森的鼻尖，带着一点淡淡的烟草味，“我上课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。”他的指尖顺着莫里森肌肉的线条往上滑。

莫里森轻笑了一声：“你上课都在想什么？”

“当然是想你了，宝贝。”麦克雷满口的甜言蜜语简直张嘴就来。莫里森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喜欢这种人。但是麦克雷像一颗闪光弹，不由分说地迎面向他砸来，让人头晕目眩又动弹不得，只好束手就擒。那么坦率又那么真诚，让人觉得他所有甜到腻人的情话都不是什么用来调情的手段，而是一腔无处安放的深情。

杰西就是有这样的魔力。

“我要挂你的科。”莫里森板着脸说。

麦克雷简直爱死了他板着脸的样子。

“那我只好用身体讨好老师了。”

 

08.

“麦克雷。”

“怎么了，莫里森老师？”

“麻烦重写论文。”

“为什么？我写得不好吗？”

“我是让你写论文，”莫里森气道，“不是让你写小黄文！”

麦克雷拿回了自己的小黄论文，委屈地说：“可是你上课明明也开黄腔了……”

莫里森微笑起来，打开抽屉，从里面拿出来一根男性生殖器模型。

麦克雷还记得上课的时候，他本来正端着杯咖啡犯困，结果莫里森从包里掏出来了根这个，他差点把咖啡喷了。

“你是说这个吗？”莫里森一边说着，一边缓缓地抚摸着那个模型的顶端。

麦克雷咽了口口水。

莫里森眨眨眼，手上一用力，“啪”地把模型掰断了。

年轻人感到下体一阵疼痛。

“好了，”莫里森神色如常，“回去写论文吧，记得下周一前交给我。”

于是莱耶斯进来的时候，就看到麦克雷一脸痛苦地往外走，还不忘和他打了个招呼。

“你又欺负小孩子。”莱耶斯说。

“你说我吗？”莫里森说，“你去年让麦克雷改了十二遍论文的事他早就告诉我了。”

 

09.

莫里森醒来的时候，麦克雷已经起床了。他背对着床，站在拉开一半窗帘的窗户前面，没有穿上衣，腰带也扔在床角，牛仔裤随随便便地搭在胯上，露出半圈内裤的边缘，以及肉体的弧线。他在抽烟。清晨的微光笼罩着他，像一个落在墙上的影子，模模糊糊的。

“杰西。”莫里森轻声喊他。

麦克雷转过身，向床边走来，顺便把手里的烟碾熄了。

“外面下雪了。”他说。

莫里森从没说过自己讨厌烟味，但麦克雷还是仔细照顾着他的感受。有时候莫里森觉得麦克雷实在不太像一个刚刚成年没几个月的人。今年冬天下了好几场雪，这次是周六。他们都没课，于是放飞自我地赖床，直到两个人都饿得半死。莫里森起床去煮咖啡，麦克雷裹着被子打算叫个外卖。

莫里森对于这样的生活基本感到满意。

麦克雷明年夏天就要毕业了，这个学期顺利申请了保研之后，临近期末反而闲了下来，天天和莫里森赖在一起。

而且莫里森也并不讨厌烟味。

 

10.

    莫里森不是没有考虑过麦克雷毕业之后他们的感情问题，他当然也有那么些担忧，但莫里森知道麦克雷还年轻得很，自己最不应该的就是让他有所顾虑。

但是他没想到的是，麦克雷比他想得还要长远。

当他了解这一切的时候，是未来的某一天莱耶斯走进办公室，并向他郑重介绍了他今年唯一的一名研究生——杰西麦克雷；是未来的某一天麦克雷研究生毕业，终于能够不是以本校学生的身份站在他的面前，为了给他庆祝生日请他吃一份蛋糕，直到莫里森被一枚银戒硌到牙齿。

那天莫里森喝了很多，也笑了很多。

那都是很久以后的故事了。

 

FIN.